卯生

他发现孤独的人 准备动身

【洞太生贺】匆匆岁月多少年 (楼诚)

卧槽 我疯了 以前怎么没看到这篇 头皮发麻 今天也要为了太太和楼诚哭到脸酸了👋

何惜一行书:

终于赶出来了!!祝 @楼诚好大一个洞   太太生日快乐!


这是个穿越的脑洞,如有情节漏洞请无视!!


不要被前面迷惑,绝对是HE,生日贺文怎么可以BE!! 


好啦,再次祝洞太生日快乐!以及TAG真的不统一下吗!


匆匆岁月多少年


阿诚恍惚在剧痛中。


冷,痉挛,和肺部进水导致的感染。


审讯人的声音阴魂不散的萦绕在他耳边,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:


“谁是毒蛇?”


阿诚沉默,他感到迷茫,因为他不知道。他暗示自己太久了,并利用这酷刑摧毁自己的某一部分理智,现在他是真的“不知道”了。


那人问了一会儿,阿诚隐约感觉又进来几个人,互相交谈几句后,有个好像是大夫的人过来给他检查。他仰躺在长桌上,四肢被固定在桌腿,头部在桌外面,没有支撑,朝下垂着,充血导致晕眩。


他被架起到椅子上摆正,在半昏迷状态下他麻木的脑袋中平静的想:


“哦,是电击。”


疾风暴雨般的力量打在身上,阿诚顿时失去了意识。


 


手臂灼热,阿诚醒了过来。


是太阳,阳光太足了,晒得他胳膊滚烫。他迷糊着缓缓直起身,桌上的书叫他碰落了,发出一声响。


他低头朝地上看,下意识的弯腰去捡,然后停住了。


书,实木地板,他的皮鞋,没有伤痕和肿胀的手指,有知觉,能感知到丝缕微风拂过指尖。


我在哪?阿诚后知后觉的想。他把书拎起来,茫然四顾,他所处之地一片宽桌,不少人在读书。他身后不远处是书架,大厅外是一个个的分阅室。红木楼梯通到楼上,看样子上面的分类是期刊


图书馆?


阿诚一下子站起来,椅子被挤开发出拖长的摩擦声,引得周围人侧目。他看自己,完好,健康,穿着白色衬衫和深灰色的西裤,都很干净,没有血污也没有泥水。


他手上拿着那本书,漫无目的的在书架间徘徊了几圈,一切都很陌生,他不知道今夕何夕。他记得应该是冬天,可现在周围人皆是半袖和长裙,只是样式怪异。


大厅里有歌声,并不是留声机的音质,也找不到演唱的人。是女声,声音甜蜜温柔,曲调陌生,但仍旧让人心生缠绵的感触。


他上到二楼去,期刊部分的读者不多,大部分都安静看书,阿诚走到书架旁,随手拿起一本来,看着看着,手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,只见这书面上印着:


1981年 ,7月刊。


他一梦醒来,已经是三十八载春秋之后。


阿诚感到荒诞和失真,他低头细看手中的杂志,封面是宏伟的江面上庞大的坝体建筑,印着:我国万里长江第一坝。


我国?


他翻开书页,在内里逐页细看,很多话他看不懂,但他心跳如擂鼓。突然的,他手中一滞,看到这样一篇文章:


【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60周年,全国妇联主席康克清在《妇女工作》上发表《没有中国共产党,就没有中国妇女的解放》】


胜利了。


阿诚攥住书,长出了一口气,他仰起头,天花板模糊起来,他就盯着这个模糊的天花板笑。他不想探究这诡异的经历究竟是真是假,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愿意相信。


阿诚靠着书架,将那本杂志盖在脸上,安静的站了许久。


待到他平复了情绪,便从书架旁绕过去,向后面的读书区走去。他手里放着几本时下杂志,什么内容都有:诗集,文摘,时事,地理。阿诚心中压抑着一个渴望,他想要找到明楼。如果这真是三十八年后,那么明楼已经近八十岁了。


如果他还活着的话。


阿诚满腹心事,低头边走边想,他的敏锐无人能比,很快的,就感到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。他抬头朝那个方向望过去,那是读书区的边缘,靠窗,有个老人坐在那儿,穿着一件黑格子的对襟长袖衫,半开的窗子吹进风来,乱了他的白发。他带着老花镜,面容严肃的看着阿诚,给人一种特别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形象,嘴唇却颤抖着。


阿诚不走了,他细致的看过老人脸上的每一寸皮肤,从惊愕到莞尔,眼神软下来。图书馆中只有读者低声窃窃和女子的歌声,婉转悠扬在两人之间:


“......已离得我多遥远,匆匆岁月多少年~”


自从被捕,阿诚再也没有见过明楼,他以为两人已经诀别,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个样子的明楼。


垂垂老矣。


他一步步走过去,把手上的杂志放到桌面上,人蹲到明楼的面前。明楼老了,器官和肌肤都衰颓下去,可骨头仍是不肯老,脊背和肩膀都依旧是挺直的。明楼俯视着阿诚,年轻人握住了他放在膝上的手,握紧了。


阿诚看着明楼,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眨出一滴泪,如坠千斤般迅速溅在地板上。


明楼面色松动出笑纹,声音沉郁苍老,他说:


“你迟到了。”


阿诚摇了摇头,他跪在地上,伸出手臂抱住了明楼的腰,把脸埋进明楼的衣服间。他身上是柔和的肥皂味,带着点檀香和茶混合的苦味。这是老年人的味道。阿诚在衣服里模糊的说着话,字节破碎。明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他老了,这样年轻的阿诚在他看来像是孩子。


“别哭。”


他拍了拍阿诚的肩膀。


 


“在看什么书?”


阿诚坐到明楼的身边,他的那堆杂志被遗弃在一旁,盯着明楼手上的那本书看,看了一会儿不明就里,又前倾了身子绕过去看封皮:寄在信封里的灵魂。


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,笑了:


“是朱先生的信,他翻译过莎士比亚,我那时还和你品评过。”


明楼默认,其实他已经记不大清了,阿诚说的“那时”,于他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。他放下了书,拿起阿诚的那几本杂志。


“国家地理,”他点点头,钢笔点了点上面的封皮:“这是三峡,前年政府水利局设了办公室,专门实施一个调水工程。”


“调水?”


“北方缺水,把南方的水调到北方去。”


阿诚不言语了,他无法消化这其中的信息,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:
“这么大的工程,我们有钱搞建设吗?日本和美国怎么看?”


“有钱,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,我们自己说了算的。”


阿诚愣了一会儿,手指摩挲着书面的碧水,不住的点头:“这就不亏,我赚了的。”


他拿来很多的杂志,封面上有的是各色美食,有的是笑脸,还有他没见过的高楼和风景。明楼看着年轻的阿诚翻这本,翻那本,快乐的像个孩子,他对一切都新奇,一切都赞叹。


今天周日,下午图书馆要闭馆,阿诚对明楼手中那本书恋恋不舍,可也无法。两个人走出来,一个陌生的上海展现在他面前,让他无端畏怯。


明楼拄着拐杖,他走路的时候,阿诚越发觉出他的衰老来。也是,他已经七十八岁了。阿诚扶着他,走不快,明楼的脚步有些蹒跚,虽然他竭力掩饰着。踌躇了片刻,阿诚还是问道:


“大哥现在住在哪?”


“前面的公寓,几年前国家分给革命老干部的房子。”


“那......家里还有......”


明楼停住了脚步,他抬起头,审视着阿诚,叫阿诚说不下去了。


“没有,谁都没有,我一个人。”


“大哥......这么多年,你.....”


“对,这么多年,我本来以为会是两个人。”


阿诚知道他动气了,可也没办法,如果他不那样做,暴露的就是明楼了,他一时着急,没有同明楼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。


他以为自己做得对,可现在他又说不准了。去和留的,到底谁痛苦多一些。


明楼不要他的回答,转身沿着马路边接着走。来往有车,阿诚忙跟上去。路过一家书店,明楼叫阿诚在门口等着,自己走了进去。阿诚在外面等他,来往车辆比起从前多了很多,和他开得那种不同,又轻巧又好看。司机一向喜欢车,他看得目不转睛,猛然间的,手指一震,刺痛传遍全身。


要走了。


一会儿,明楼拿着刚刚那本朱生豪的书信集出来了,将它放在阿诚手里:


“拿着回去看。”


“好。”


两个人安静的走着,本来应该说很多的话,可却又觉得说话都是浪费这相聚的时间。慢慢的拐进一个大院儿,应该就是明楼说的干部区,老人多,所以这个时间并无什么人,只前面的小园子里有几个孩子在玩耍。


阿诚身上的剧痛更甚,走不动,他把手中的书递到明楼手里,指着不远处强笑道:


“我看到那有一家卖梨膏糖的小铺,我好久没吃,馋了,大哥先走,我去买些。”


明楼低头看着那本书,又抬头看了看阿诚,他仿佛在这几句话间又老了几岁,疲惫的接过了书,转过身向前走去。


阿诚感到电流在身上重击的炸裂感,他粗重的喘息着,明楼的背影像一棵耗尽养分的树,在夏日鲜活的颜色里灰败着行走,孤独又哀伤。


突然的,明楼回过头:


“你有钱吗?”


阿诚朝他摆摆手:“有的,我这就去买,很快就赶上你。”


明楼听了不再说什么,他接着往前走,并不回头了,只是高声问阿诚:
“你知道咱家在哪儿吗?”


身后没人回答。


明楼也不去看,他抱着那本书,一直向前走去,自行车在他身边过,叮铃铃的铃声洒了一路,有鸟在路边的树上筑巢,雏鸟的讨食声吵闹,明楼安静的走,园子里的小孩子跳着皮筋唱童谣,稚嫩的童声在夏阳里格外清脆:


“笃笃笃,卖糖粥,三斤蒲桃四斤壳,吃侬肉,还侬壳,明年买来侬再剥.......”


 


阿诚再一次从剧痛中醒来。


亮得刺眼,并不是夏日的太阳,是审讯灯。


有人在问他,他不回答,只是看着灯笑,充血的眼睛闪烁着,像有燎原的星火。医生来了,给他检查是否还能承受再一次的电击。年轻的女人忍不住好奇,问他:


“看什么呢?”


“......希望。”


三天后,阿诚被归拢到三号囚室,死刑犯的住处。他低头走过牢狱,前方囚室几个被关狱友中,有一个自己的同志,明诚路过,一个踉跄扶住了那里的牢门。


明楼收到一张纸条,是阿诚递出来的,只有一句话:


在未来等我。


 


明楼在楼梯上走,拐杖敲在水泥台阶上,声音响亮。还没到家,门已经“啪嗒”一声开了,屋里一声轻响,是有人把拖鞋给他放在了门口。


明楼进了屋,带上门,拐杖被等在那儿的人接了过去。


跟在他身后进了屋,明楼把那本书递过去:
“给,物归原主。”


阿诚接过来,眯着眼睛看了看,摇头道:
“不行,我这眼睛也花了。”他想了想,问明楼:“你还是那么骗我的?”


明楼“哼”了一声,人老了都有点小孩子脾气,他不理阿诚,自己上屋里去了,声音传出来:


“你也骗我了。”


“哎,你这老头不讲理啊,你不骗我,我会骗你吗?我当时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死?”


阿诚见他在屋里不出声,便也不再说什么,只是去厨房忙着做午饭了,桌上放着一盘梨膏糖,旁边是那本书。


其实你骗我是对的,我以为自己视死如归,直到我看到你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,就不敢死了。


1944年11月  反日潜伏分子明诚,在死刑路上脱逃,不知所踪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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